海外夷坚志 古史异观二集
内容简介:序言 在2012年出版的《興與象:中國古代文化史論集》的《自序》 裹,我說到之所以收集了中文論文集,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“早就 決定了自己的學術圈子應該以中國為中心”,並引用了李零教授說 我發表研究成果的時候“以中國人為聽眾”的評價。這一點也不 錯,現在我大多數的寫作都使用中文。然而,我畢竟是一位美國教 授,仍然有責任參加美國和西方學術活動,包括寫作英文文章。因 此,幾十年以來,有些學術論著一直没有公布給中國讀者。 我收集資料編入《興與象》的時候,台灣同仁正在翻譯我早年 的英文著作:Before Confucius:Studies in the Creation of the Chinese Classics(孔子之前:中國經典誕生的研究)。這項翻譯工 作進行了很多年,譯稿終於在2013年出版了。在該書的《序言》 裹,我說:“現在校對幾十年前所做文章的中文翻譯,一方面我對內 容都很熟悉,但是從另外一方面卻感到相當矛盾,有一點覺得自己 並不認識作者。”我又繼續解釋,之所以不認識作者,一邊是因為我 自己的興趣一直在變,幾十年前的“我”和現在的“我”不一定是一 個人(至少没有完全相同的學術興趣),但是另外一邊——可能更 重要——是因為那些文章原來是給西方讀者寫的,現在看中文譯 文的時候,不知道是否能夠完全表達原意。該書出版後,讀者反映 相當不錯,給我很大的鼓勵。正好那時訪問廣州華南師範大學,認 識了張淑一教授,她給我看她前年的拙作《西周歷史》長篇文章的 翻譯稿。我感覺她翻譯得很好,我們就開始想收集另外一些拙作英 文文章,編為一個小册子。通過張淑一、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 字研究中心博士生蔣文女史和賓夕法尼亞大學東亞語文系研究生 莫福權先生的努力,這個工作進行得很順利。現在出版的書是他 們所作的貢獻。 翻譯學術著作是非常艱苦的工作,能夠表達原意就很不簡單。 西方學術著作與中國學術著作不但語言不同,而且在形式上至少 有兩個明顯的不同。芙國學術界很重視專題單行本書,年輕學者 都要專門研究規模相當大的問題;相對來說,西方學術界相當輕视 學術論文,除非老先生,基本上不會出版論文集。與此不同,中國 學術界非常重視論文集,除非是青年博士生,很少出版單行本書。 以中國古代文化史學界為例,李學勤先生是最顯著的學者,已發表 了上千篇學術論文,很多都收集在各種論文集裹,但是所出單行本 書都是針對西方學術界寫的。因此,我自己的中文論文雖然不少, 但是英文論文不多(有一些是介紹性的,完全没有必要翻譯),現在 只收集了四篇,多半是篇幅相當長的文章。 西方和中國學術界另外一個重要不同是,西方學者很重視書 評,特别是長篇書評論文;而在中國,基本上没有人寫書評。偶爾寫 書評,也多是介紹性的,没有多少評價。我自己雖然也不爱寫書評 (寫書訐很容易得罪人),但是作為美國教授偶爾感覺有責任寫。 有的書評完全是介紹性的,就没有包括在本書中。我的書評和一 般的書評有一點不一樣,多半是長篇書評論文,不但對某一本書做 評價,並且封相關問题做更深入的討論。本書收集了十篇書評。大 概可以反映西方學術界的這一特點。 論文的學術範圍仍然與拙作中文文章的範圍相似,即中國古 代文化史,包括諸如甲骨文、金文和簡帛的出土文獻學,與傳統文 獻,特别是《周易》《詩經》《老子》《竹書紀年》,等等。然而,不但文 章的形式與中國學者所作可能有一點不同,而且討論的問題和探 索的方法可能也都不太一樣。因為文章原來是為了西方讀者寫 的,所以多數針對西方學術界經常討論的某些問題,特别是口傳文 學與文獻學的關係、考古學出土的物質文化與傳統歷史文獻的關 係、古代文獻諸如《老子》的寫作過程等諸問題。讀者會發現我的 立場和另外一些西方漢學家的立場大不一樣:很多西方漠學家談 到傳世文獻的創造和流傳時,强調口傳因素,而我比較重視書寫過 程。在某種程度上,這種不同應該是根據不同人的不同教育背景 和不同研究對象而發生的。其他西方學者在西方古代文化史方面 可能受到比較好的教育,而我卻於适方面没有專門培養。相反,我 這輩子一直在研究中國出土文字資料和傳世文獻,當然會强調書 寫成分。另外一些人重視文化的比較,知道古代希臘以口傳文學 為主流,可以利用這樣的例證來理解中國古代文學,也不無意義。 值得指出的是上面所提的《西周歷史》一文,原來是1999年出 版《劍橋中國古代史》裹的一章。我知道中國讀者相當關心這本 書,一直想把它全部翻譯成中文。然而,到现在為止,唯一的中文 部分仍然是我自己翻譯的《序言》,發表為《西方漠學的古史研究》。 現在能夠再提供一篇,當然不能代表全書的內容,但是至少可以滿 足一部分中國讀者的要求。 如上面所說。本書的翻譯者是華南師範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教 授張淑一教授(八篇)、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博士 生蔣文女史(四篇)和賓夕法尼亞大學東亞語文系研究生莫福權先 生(兩篇),每一位都做了非常詳盡的翻譯,蒋文將全書校對一遍, 以便保證統一的格式,我自己也再三校對了每一章。因為文章和 書評原來是為了西方讀者寫的,所以“洋味”在所難免,但是通過各 位翻譯者的努力,能夠將拙作某些英文文章介紹給中國讀者,還是 相當有意義的,謹此向張淑一、蒋文和莫福權表示懇切謝意。
出版单位:上海世纪出版股份有限公司, 上海古籍出版社